第(3/3)页 本来想拦一辆出租车跟上去探求一番。但一想,反正明天陈炜也要带自己去见一见那个正主儿,不急在一时。 “欲速则不达。”沈晦松开了下意识攥紧的拳头,插进外套口袋,指尖触到那枚冰凉坚硬的玉璧。躁动的心绪逐渐沉淀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手般的耐心。 想起那件亟待变现的白奇楠木,沈晦不再耽搁,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径直返回秦映雪借予他的那间公寓。从保险箱里取出那块温润如玉、香气内蕴的白奇楠木香炉底座。 “宝贝儿!对不住了。” 沈晦的手指缓缓抚过木质表面,触感腻滑冰凉,仿佛能触到岁月包浆下的呼吸。他低声自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惋,“今儿,怕是要让你‘分家’了。” 心中那点不舍,很快被现实的紧迫感压过。 重返潘家园时,华灯已上,夜市将散未散,另有一番光景。他避开主街喧嚣,在纵横交错的巷弄间兜转,目光扫过一家家或明或暗的加工铺子。最终,他选定了一家门脸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工具齐全的珠串加工店。店主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长发与胡须已见花白,随意束在脑后,颇有几分旧时匠人的风骨。 “老板,帮忙加工成手串。料子在这儿,珠子尺寸按常规,工钱怎么算?”沈晦开门见山,将帆布袋放在工作台上。 店主打开布袋,取出白奇楠木座,只一眼,指尖轻轻一触,再凑近细闻那清雅淳厚的香气,脸色便是一变。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诧与不解,甚至带着点痛心:“小伙子!这可是上好的白奇楠!年份足,油性够,形制也是老的……你就……就这么切了做手串?暴殄天物啊!” 沈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混合着无奈与市侩的笑:“老师傅!眼力毒。可这么大一坨宝贝,完整摆出去,这潘家园里,有几个人能一口吃得下?有这实力的,又何必在我这儿寻摸?”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化整为零,大家都有得玩,我也好周转。” 店主怔了怔,盯着沈晦看了两秒,随即缓缓摇头,苦笑一声,冲沈晦竖了竖大拇指:“通透!是这么个理儿。” 他掂了掂手中的木料,叹息道:“按眼下行情,顶级的白奇楠,克价能到五千。你这块,少说三公斤,那就是一千五百万往上的价儿……唉,古玩行里,能一把拿出这个数还不眨眼的,凤毛麟角。切开,是可惜;不切,是死物。” 感慨归感慨,生意照做。谈妥了加工费用,店主不再多言。他戴上眼镜,打开工作灯,将那温润的木座固定上小型车床。锋利的合金刀头缓缓靠近,发出细微的嗡鸣。 沈晦站在一旁,看着那道冰冷的金属刃口,切入那凝聚了不知多少时光的木质肌理。沈晦的确感到胸口一阵疼痛,可为了更深的潭水,更险的浪头,他必须将这“压舱石”化作流通的“弹药”。 “嗤——” 刀锋轻吻木料,一缕极细的、带着浓郁奇楠香气的木屑,飞扬起来,在灯光下打着旋儿。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