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这一通折腾,竟一直折腾到月上中天,夜露都打在檐角了,院里才算是慢慢安静下来。 两个小子瘫在地上,背脊贴着石板,直喘得像风箱似的,肚子早饿得咕咕直响。 幸好李郎中早留了话,那锅山参炖老鸡,一直在灶上咕嘟着。 姜义一掀锅盖,热气扑面而来,那香味里头裹着药意,钻进鼻子,直叫人牙关发软。 连忙舀了两大碗出来。 两个小子连烫都顾不得,端起碗就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筷子戳得碗底直响,鸡肉还没嚼几下就吞了,连骨头都想拿来磨牙。 待得碗底朝天,肚子也鼓了,这才打着饱嗝瘫在小椅上。 吃饱喝足,困意也随之袭来。 两小子一头钻进屋,连床褥都没理,身子一倒,便鼾声起伏,睡得那叫一个死。 姜义却没急着睡。 只将那凉透的两桶药汤,寻了只大锅,一股脑全倒了进去。 灶下添柴,火苗蹿得老高,那锅药汤便“咕咚咕咚”地响了起来。 两桶熬成一桶的量,汤色也由深褐转作墨黑,浓得像要滴下来,药味扑鼻,透着股子狠劲儿。 姜义瞧着,也不多想。 衣裳一脱,身子往下一沉,整个人没入药汤。 刹那间,只觉万针穿骨,寸寸火烫。 药力直往骨髓里头钻,一股燥热从五脏六腑升起,直冲脑门,仿佛连魂儿都要被蒸出壳来。 可这疼与热之间,却又藏着一股子扎实稳重的劲道。 姜义咬牙,一声不吭,闭目坐定。 直到桶中的药汤渐渐冷了下去,热气散尽,凉意爬上皮肤,体内翻涌的燥热才慢慢压了下去。 姜义从桶中起身,穿了衣裳,在院中踩定步子,照着从大儿子那琢磨来的桩架,扎了个马步。 沉肩坠肘、挺脊沉腰,行似伏猿,意却不躁,偏有种借力沉劲的路数。 一招一式舒展开来,呼吸随之绵长。 体内那团未曾彻底化开的药劲,被这套桩功慢慢牵引着,一寸寸沉入筋骨血肉。 原本翻涌如潮的鼓胀,被那一股柔中带刚的劲力,引得顺流归海,暗暗扎进四肢百骸之中。 热意褪了,身体却似乎轻了些许,骨头缝儿都透着清爽。 每一寸皮肉仿佛都比昨日更实在些,连筋骨里头都透着点密实的劲儿。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