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陆子彧双手捧着那一只玉瓶,看着瓶中那不晕的小狐狸瞬间变成了一株草,缩起了双肩,霎时,脸上的猥琐,蔓延到了全身。 一旁的老管家不动声色的给身边的小厮打了个眼色:快去禀告大人,那死赖着认亲的爷,怕是失心疯了。 * “夫人……” “勤俭持家。”夜聆依面无表情继续走。 凤惜缘哂笑低头,这回是怎么着。 “交给你管。”夜聆依左手本就在他手里,此刻手指一转便把一枚空间戒指过到了他手上,此类东西大小随意调节。 “我守不住财。” 凤惜缘换了一只手把她的手压在肩上,抽出左手来看那枚戒指。 很普通的空间戒指,像样的装饰都没有,但其中那几百支的玉瓶,足以翻覆这整个大陆。 凤惜缘摩挲着这枚戒指,轻笑出声:“夫人你若想让为夫持家,直说便是,还怕为夫不肯收?兜这么个圈子,没得白白便宜了外人。” “那是你手下人,卖身契。”夜聆依纠正道。 “那也是外人。”凤惜缘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停下,站头,目光灼灼,声音魅惑,“除你我之外,余者,皆是外人。” 夜聆依面无表情推起轮椅继续走。 昨夜挑明之后,别的倒没什么,只是再听这些往日里自动忽略的调侃之言,才发现,句句是情话! “你可以再找他讨回来。” 凤惜缘正了正身子:“那可是夫人送的礼,我若去讨回,夫人岂非会很没面子?” “鱼是你烫死的。”她再丢面子,比得上他这事儿了得? 凤惜缘挑眉,一脸坦然的仿佛昨晚跳到湖里的人不是他一样:“那又如何,夫妻本为一体,何况昨晚之事,夫人你同样有责任。” “我有责任?”夜聆依下意识反问。他跳湖里跟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把他扔进去的。 凤惜缘长长一声笑,凤眸里聚起星星点点的红芒,不曾回头,也不曾拔高声音,他完全的倚进轮椅里,眸子整个眯了起来:“夫人你是如此的美味诱人,却偏偏青涩的让人无法下口。为了夫人能圆满成熟,为夫只好委屈自己,且先等等,再等等。如此,夫人可能说自己毫无责任?” “……” 夜聆依忽而动了动左手,凤惜缘下意识的松了松力气。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夜聆依点了他尚搭在左肩上的右腕的穴位,抽手旋身进了幻玄! 揉捏了一早晨的柔荑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没了踪迹,原本美美的心情少不得打点折扣。 凤惜缘有些恍神儿,也不去解穴位,也不回房间,就这么在这后花园的桃树下的羊肠小径上闭目养起神来。 早就说了她是别想逃了,这次是一时疏忽,他总还是要把她绑在身边的。 是一世,也是一时。大事上他大可以放她溜达去天边,这小事上,他却得处处紧着。 * 凤惜缘还能动的左手执着那枚空间戒指轻扣了扣轮椅,木青也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单膝跪地:“主子。” “你最近很是清闲啊。”凤惜缘抬起手来遮了遮见盛的阳光。 木青浑身一僵,头低到了极限:“属下知错。” 天可怜见,他真的就只是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小小声的跟莫尘嘀咕了一句“主子未免太饥渴”了而已,主子的修为明明没有恢复,身在梦佛塔顶,是怎么听见的! 嗯,木侍卫似乎忘记了,他的莫尘小伙伴,血月门的三统领,在门中的职务是:专司监察! 所以职业病这东西,打个小报告什么的,你真的不能怪莫三统领! “既然这会儿这般清闲,那朕就给你个活计,去通知那起子快闲出懒虫来的,该松松筋骨了。”凤惜缘这几句话说得松松散散半点对不起他那个自称,可木青却早已听出了一身的冷汗。 凤惜缘直了直身子,抬手折了头顶的一枝桃花枝子入怀,呢喃道:“夫人她这般不愿见我这幅模样儿,那我便该如她所愿早些坐上那她心心念念的帝位才是。”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主子他迫切的想要振夫纲了,底下的这帮,赶紧有力的出力了! 见主子挥了挥手,木青应了声是便欲起身退下。 然而, “一个月时间,不准用外力。” 夭玥陛下淡淡的一句话,木小侍卫成功崴了脚。 他“惶急”的抬头,面瘫脸早已裂开。 他怎么就忘了主子找他的最初目的了呢! 主子,您不能这样啊! 属下不是陆少啊,一个月时间靠两条腿跑遍整个大陆,臣…做不到啊! 然而有着谪仙气质的闭目养神的魔王,谁敢不要命的去打扰? 木青在心底沉沉的叹了口气,他有错他认罚! 木侍卫携着两行清泪远远退走,即将踏上他堪忧的大陆一月游。 嘤嘤,恼羞成怒的主子太可怕了,他要去找莫尘求安慰! * “心情不好拿人出气也就罢了,还摆一副大公无私的面孔。” 想要稍歇的谪仙注定是不能如愿的了。 木青刚走不久,转角处的桃枝后便又走出一人来。 来人一袭淡青长衫,外罩一层白色的薄纱,墨发被一根细竹簪简简单单的挽着,行走之间远看去,这整个人都似一株隐在水雾淡云之后的清竹。 君子竹。 而当他站定,则会让人觉得任何用来形容潇洒公子的辞藻用在他身上,都是相宜的。 这个人,很干净,从灵台到身心,都是无比的清明,让人接近了便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孟春时节雨后清晨草尖上那第一滴初露。 若夜聆依在此,当会惊叹。 原本她以为的,陆楚铮样样都好,唯独性子太傲了,就算在他们面前着意隐藏了,也还是有的。 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是出身寒门的书生,少不得要沾些腐儒习性的。 但此刻的这人,分明一身的清雅纯净,哪还有那半分让人牙酸的自傲?甚至这举手投足间,反倒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份浑然天成的贵气。 然而这张如玉的俊逸脸庞,又分明就是陆楚铮! “你此刻这心疼,往前放一放,他便逃过一劫了。”凤惜缘转着手中的那枝桃枝,也不见睁眼。 一身淡青衣衫的君子笑得含蓄:“这倒是不可,我自己都是签了卖身契于你的,何能救得了他?”说着这般圆滑的话,倒是不见那清直减半分,实属难得。 “那张纸就在你那儿,你大可烧得灰都不剩。” “天地为证的誓言,烧了怎么使得?” “神棍。” “我依然喜欢这个称呼。” 凤惜缘终于睁开眼。 白衣谪仙与青衫君子相视而笑,彼此间那一种微妙的气场相和,非知己间不能有。 “你可想好几时上去?”陆楚铮问道。 “上去?上哪儿去?”凤惜缘指尖拨弄这比人还羞涩的桃花花瓣,漫不经心道。 “怎么,陛下这是为了美人,连修途都可弃了?”陆楚铮见他摆弄的有趣,便也折了一枝桃花在手细瞧。 凤惜缘微微眯了眯眸,一声轻叹:“不为她,为我的心,已舍不下了。” 他如何看不出她的无争,不愿进取。不过为了她,所谓长生,所谓惊天动地的修为,所谓成神,又哪里重要。 “酸。”陆楚铮摇着头吐出了一字之评。 “我可能留不久了。”二人各自静待许久,陆楚铮开口道。 凤惜缘倚回轮椅里,凤眸依旧眯得慵懒惬意:“毕竟是所有人都信奉的神棍,一去二十年,这寻你的人指不定已然搅得天下大乱了” 陆楚铮再度摇了摇头,这人不想营造气氛的时候,他再努力也是无效的。 “你此间事了我便回。”陆楚铮道。 “随你。”凤惜缘完全闭上了眼。 陆楚铮把那枝桃花枝放回了枝头,那他折断的地方,断了的桃花枝竟肉眼可见的复原了回去。 “世人皆道那一位是寒山霜雪,又有几人见得到你这恒日悠然含笑的人的冷心冷情。” 君心难测帝心凉,眼前这堪称千古一帝的人,在这方面也是登峰造极的。 他之性子之凉薄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心寒。 “你该走了。”对于这分明是揶揄的话,凤惜缘没有任何反击。 算算时间,夫人该不恼了。 陆楚铮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躬身再起时,已复了那满身的棱角。 “臣,告退。” 好巧不巧的,夜聆依正在此时出了幻玄。 陆楚铮瞟了旁边对他家夫人出没习性了如指掌的某人一眼,借着将起未直身的姿势复又拜了下去:“王妃娘娘。” 夜聆依对这意料之外的人亦是微怔,随即颔首回礼道:“陆大人有礼。” 起身的间隙里,陆楚铮的目光很轻缓的滑过了夜聆依的眉心、面具及手中的墨玉箫。 玥两次提到“神棍”阻了他此来的目的,但其实他说与不说又有何影响? 天机……天机从来不会因哪个人而变。 这一位大人物……呵。 第(2/3)页